如果可以重新选择的话，陈渔甚至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，来换取自己的母亲。

但是很可惜，上天不会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，她只能默默接受这一切。

无力反抗，无力回天。

“小渔，不要怨恨你的母亲，她也是全天下最疼爱你的人。”陈父伸出一只手掌，轻轻摩擦了两下陈渔的头，慈祥的说了一句，眼中满是疼爱与歉意。

陈父说的不仅仅是陈渔的母亲，同时还有自己。

自己，马上也要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，去寻找陈渔的母亲了。

虽然这样或许会对不起陈渔，但是自己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。

只希望，在自己走后，陈曦能够照顾好她吧。

如此，自己也不算愧对陈渔，愧对陈渔的母亲。

“小鱼，以后你就乖乖听你大哥的话，千万不要任性，知道了吗？”陈父的动作愈加轻柔起来，抚摸着陈渔脑袋的手，几乎已经提不起多少力气了。

“爹，女儿知道的，女儿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。”陈渔的脸上满是泪水，她哽咽着说道，身子不停的微微颤抖。

“如此，我便放心了。”陈父的气息渐渐变得微弱起来，他的头发瞬间变得惨白一片，再不见丝毫黑色。

陈父的面容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，皱纹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他的脸庞。

此刻的陈父，再无半点潇洒姿态，他已经真正的油尽灯枯，大限将至。

或许下一秒，这个曾经威震九天十地无数岁月的强者，就会随风而逝。

风中残烛，是对这老人最恰当的描述。

可就在这时，陈父的双目突然圆睁起来，他猛然挺直腰板。

密密麻麻的裂痕，遍布在陈父浑身上下所有的地方，让他看起来犹如一个随时都会破碎的瓷娃娃一般。

不过陈父的眼中没有任何的不甘和愤怒，有的只是畅快淋漓，有的只是冲天战意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…”陈父开始仰天长笑起来，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。

“我若想活，天又如何？

我若想死，天奈我何？”

下一秒，陈父的身子在陈曦和陈渔的瞩目而下，轰然炸裂开来。

无数黑光冲天而起，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血光，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恐怖能量。

在那浩瀚如海的恐怖力量面前，陈曦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如何的渺小。

就好像，蝼蚁第一次认识到大地的广袤无垠，青蛙第一次看到井外的世界，是多么的浩瀚，璀璨！

“滴答……”

“滴答……”

两行清泪顺着陈曦和陈渔的眼角落了下来。

二人无言，此时无声胜有声。

恍惚间，陈曦仿佛再一次听到了陈父的声音，他的音容笑貌随之浮现眼前。

“曦儿，小渔，就当这是为父送你们的最后一份礼物吧。愿你们携手同行，岁月无忧………”

陈父的声音彻底消失，他一切的痕迹也悄然不见。

就好像，这世界从来就没有过陈父这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