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时，街头巷尾都在传着战神白临虹的事迹，某一天，小生画了，人家见了，便觉得小生画的传神，一传十，十传百……傲帝便封了小生‘大师’”

东方月凄凉一笑，转身从后背摘下一副桐木琴。

白小粥此时才发现，东方月是背着一副琴来的。

他把琴轻轻地放到桌上，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一拨，透澈琴音瞬间在指尖流泻。

草没横塘，苔封古刹，才记旧游携手。

不堪回首。想倚马催诗，听莺载酒。

转眼凄凉，虚堂独步迟回久。

何人高吟祠畔，吊新碑如玉，孤坟如斗。

三尺桐棺，一杯麦饭，料得芳心不朽。

离怀各有。

洒泪堕春前，魂销秋后。

感慨悲歌，问花月知否？

歌声凄凉婉转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。

琴是好琴，歌是好歌，虽然听起来凄凉了点。

但是，半夜在这弹曲儿是否合适？！

白小粥抬起头来，按住东方月的琴弦，轻咳一声：“咳咳，东方公子，时候不早了，你还是早日歇息！明儿再唱，如何？！”

东方月有些尴尬地收起琴：“姑娘在，真是对不起了！”

“我知道，你触景生情了！我不该提白临虹！”白小粥能看出来，这东方月的伤感全是因为白临虹。

“触景？小生的双眼已经看不见，再也触不到任何的情景了！”东方月淡淡一笑。

刚才的凄凉和伤感全数被压下，现在的神情只有清风舞月般的淡然。

“你瞎了？”白小粥很震惊。

“早就瞎了！很小的时候就瞎了！”东方月把桐木琴重新背起，笑道。

“那你怎么画的白临虹？”白小粥打量着东方月，此时才发现，东方月双目无神，墨黑眼珠没有焦点。

“用心去画了，便成像了！”东方月轻轻地道。

用心去画？

那个“心”该是用的多深，多重？！

最爱白临虹的大约也就是这个叫东方月的了。

白小粥突然有流泪的感觉。

真爱白临虹的不是太子皇甫岸，不是睿王安阳睿，而是这位叫东方月的。

“你见过白小姐？”东方月低低地问。

“见过，跟真人没二样！”白小粥哽咽。

“想听小生和白临虹白少将的故事吗？”他微笑着微微抬头，向着白小粥的方向。

白小粥鼻子吸了一下，顿了顿，道：“不想！”

“为什么？”他似虎有些吃惊和疑惑。

“没为什么……”

白小粥不想知道他们过往。

她不是白临虹，她不想给两人之间徒增伤悲！

东方月抿了抿唇。

白小粥瞧着他的干涸的唇，问，“要喝茶吗？”

“可以来一杯！”

白小粥便起身出去端茶了。

东方月又把桐木琴解下。

只是此时没有放到桌上，而是放入怀里。

他的手指搭在琴弦上微微地动着，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。

似乎在弹奏一曲无声的乐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