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多了。”她回头冲简子星笑。

简子星闻言微愣，“嗯？”

“就是人状态不一样了。”小护士说，“七月份时候跟头小独狼似，浑身刺，跟全世界势不两立架势。我们科里人每次看到你回来都说觉得心里特别难受。现在不是了，你现在来医院还能给我们说上一段双口相声。”

简子星微愣，仲辰在旁边懒洋洋地哼笑，“主要是我魅力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护士笑得更停不下来，“长得帅还爱耍贫嘴小帅哥，子星拉你来陪爸爸真是太正确了。”

简子星勾起唇角，推开病房门。

简华正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，电视里放着科技新闻。门推开一瞬间，他立刻回过头来。

简子星脚步在门口停顿，上次不愉快还没忘，他有些不敢进。

仲辰已经从他身边走过，大大咧咧，“哈喽啊，我俩又来看你了。”

简华没有瞟他，他注意力难得地专注，一直在盯着简子星。

那是一个很平静眼神，跟刚才看窗外甚至可能无甚区别，简子星却觉得手心里出了汗，心跳仿佛已经停止，十几秒后，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。

病房内外一片死寂，连护士都不吭声，紧张地看着现场。

仲辰叹气，“干嘛啊叔，没见过你儿子啊？不认识？”

他说着随手拿起桌上水壶，给简华杯子里倒了一杯水，“刚听护士说你爱喝水，来，喝水喝水……”

杯子递到简华手边，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手背，简华忽然回头，看着那个杯子。

下一秒，他伸手猛地把杯子往左边扫去，一杯水全都泼在病床上，他忽然又怒起来，青筋暴起，喉咙里发出含义不清声音。

护士从旁边挤进去处理，简子星却僵在原地不动。

哪怕心已经死过无数次，但又死一次时还是会觉得冷。

他有些不太再想看病房里样子了，在那一瞬间，他心里想法竟然是疗养院。

等老爸情形再好一些，生活能自理了，就送去疗养吧。如果进度快，养个半年一年，能彻底恢复，就让他继续当他老师，或者，开个作文班什么。

自己要去上大学了，以后不见也就不见，尽到一份孝心也就算了。

“简子星!”仲辰在里头气急败坏地喊，“走个屁，回来！”

简子星脚下一顿，回头看，仲辰使劲冲他招手，咬牙切齿一脸不信邪。

“你过来，你就站在这。”他说着，大步流星走到病房门口，一把扯住简子星手把他往屋里头拖，一直到病床前。

“犟驴，你看看，这你儿子。”他说着，一只胳膊使劲压着简子星肩膀，认真道：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，你喝不喝水？”

简华安静下来，又恢复了近似痴呆面无表情，看着仲辰。

仲辰拿起暖壶晃了晃，里面还有最后一点水，全倒出来差不多半杯。

他把水杯伸向简华，简华下意识又伸出手扒拉，然而在手碰到杯子那一瞬间，仲辰敏捷地缩回了手。

简华扑了个空，眼看着又要发怒。